西方文明史上,除了对耶稣的审判和处死以外,没有任何其他审判和处死,像对苏格拉底的审判和处死一样,给人留下如此深刻的印象了。
”[1]可以说,苏格拉底和耶稣一样,都因杀身成仁而名垂青史。
然而,苏格拉底的史料却完全是通过他的两名弟子色诺芬和柏拉图的记载而流传下来的。
当然,两人所记载的苏格拉底却迥然有别:前者是一个俗不可耐的庸人,而后者则是充满智慧的智者。
自然,苏格拉底之死留下了许多谜团,也为人们提供了一个分析法律的视角。
一、苏格拉底为什么会处死? 据美国报人斯东的解释,苏格拉底之所以被处死,主要是因为苏格拉底和雅典民主政体的矛盾。
而这种矛盾具体体现在三个观念之上: (一)关于人类社会群体的性质:“自由城市”抑或“一伙人群”?[2] 对希腊人来说,自由城市意味着一种自由人的联合,人们在这种城市中自己管理自己,公民轮流进行统治和被统治。
实际上,在雅典的民主政体中,主要的政府职位都是由选举产生的,许多别的职位则由抽签产生,使得所有公民都有参与治理自己的平等权利。
所有公民都有权在制订法律的议会中投票和发言,列席把这些法律加以实施和解释的陪审团法庭。
然而,苏格拉底既不是寡头派,也不是民主派,对于两者,他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在苏格拉底看来,既不是由少数人来统治,也不是由多数人来统治,而是由“那个知道的人”来统治。
这在他的同时代的人看来,一定是等于恢复到最绝对的形式的王权。
苏格拉底在《言行回忆录》中,提到政府的基本原则,那就是“发命令是统治者的事,服从命令是被统治者的事。
”当然,苏格拉底区分了“王政”和“暴政”,他说,“在人民的同意下按照国家法律来统治他们是王政,而不受法律控制以统治者的意志强行对不愿意的臣民进行统治则是暴政。
”[3] 希腊人则从牧人的类比是得出教训,羊群不能信任牧人,人类群体也不能把自己交托给某一个人的绝对意志,不论他自称他的目标是多么仁慈。
显然,这就造成了苏格拉底与古希腊观念上的歧异。
(二)什么是美德? 苏格拉底谓,美德即知识。
这一观念看起来是一个哲学问题,但也有着极深的政治意蕴。
如果美德就是知识,那么就像其他形式的知识一样,它是可以教的。
如果它是可以教的,那么它就不可能限于少数人——贵族地主世家,而是可以被多数人——新兴的手艺人和生意人的中产阶级——来学习。
如果多数人都有美德,那么他们就有资格参与治理城市,而不能被拒绝。
然而,苏格拉底认为,真正的知识只能通过绝对定义才能得到。
如果你对某一事物不能下一绝对定义,你就并不知道它是什么。
接得,苏格拉底证明,这种知识是得不到的,连他也得不到。
[4]这样,既然美德是知识而知识又是不可获得的,那么普通人即多数人,就没有进行自治所必需具备的美德或知识。
通过这条迷宫一样的形而上学的路线,苏格拉底又回到了他的根本命题:人类社会群体是一伙“羊群”,不能放手信任它能治理自己。
从以上的观念可以看出,希腊人的普遍观念给予了普通人以尊严,而苏格拉底的观点则贬损了它。
这也是一个不可调和的分歧。
(三)什么是幸福的生活? 苏格拉底认为,人类的主要责任是“要顾到自己的灵魂”,[5]因而其直接行动的结果则是退出城市政治生活,因为这是灵魂“完善”的必要。
而当时的雅典人和希腊人则普遍认为,公民是通过充分参与城市生活和事务而得到教育和完善的。
[6]这正如亚里士多德所言:“人得到完善后是最好的动物,但是如果他孤立于法律和正义,他就是最坏的动物……如果他没有美德,他就是一头最邪恶和野蛮的生物。
”[7]然而,苏格拉底及其弟子们则都主张,人们必须退出这样的一种政治生活。
自然,这种观念本身是思想史的进步。
“西方哲学从他开始,从向外探索转入向内探索,从自然哲学转向伦理哲学和政治哲学,这是人们认识的一种深化,是哲学思想史上的重大发展。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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