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唐书·李淳风传》李淳风,岐州雍人也。
其先自太原徙焉。
父播,隋高唐尉,以秩卑不得志,弃官而为道士。
颇有文学,自号黄冠子。
注《老子》,撰《方志图》,文集十卷,并行于代。
淳风幼俊爽,博涉群书,尤明天文、历算、阴阳之学。
贞观初,以驳傅仁均历议,多所折衷,授将仕郎,直太史局。
寻又上言曰:“今灵台候仪,是魏代遗范,观其制度,疏漏实多。
臣案《虞书》称,舜在璇玑玉衡,以齐七政。
则是古以混天仪考七曜之盈缩也。
《周官》大司徒职,以土圭正日景,以定地中。
此亦据混天仪日行黄道之明证也。
暨于周末,此器乃亡。
汉孝武时,洛下闳复造混天仪,事多疏阙。
故贾逵、张衡各有营铸,陆绩、王蕃递加修补,或缀附经星,机应漏水,或孤张规郭,不依日行,推验七曜,并循赤道。
今验冬至极南,夏至极北,而赤道当定于中,全无南北之异,以测七曜,岂得其真?黄道浑仪之阙,至今千余载矣。
”太宗异其说,因令造之,至贞观七年造成。
其制以铜为之,表里三重,下据准基,状如十字,末树鳌足,以张四表焉。
第一仪名曰六合仪,有天经双规、浑纬规、金常规,相结于四极之内,备二十八宿、十干、十二辰,经纬三百六十五度。
第二名三辰仪,圆径八尺,有璇玑规道,月游天宿矩度,七曜所行,并备于此,转于六合之内。
第三名四游仪,玄枢为轴,以连结玉衡游筒而贯约规矩;又玄枢北树北辰,南距地轴,傍转于内;又玉衡在玄枢之间而南北游,仰以观天之辰宿,下以识器之晷度。
时称其妙。
又论前代浑仪得失之差,著书七卷。
名为《法象志》以奏之。
太宗称善,置其仪于凝晖阁,加授承务郎。
十五年,除太常博士。
寻转太史丞,预撰《晋书》及《五代史》,其《天文》、《律历》、《五行志》皆淳风所作也。
又预撰《文思博要》。
二十二年,迁太史令。
初,太宗之世有《秘记》云:“唐三世之后,则女主武王代有天下。
”太宗尝密召淳风以访其事,淳风曰:“臣据象推算,其兆已成。
然其人已生,在陛下宫内,从今不逾三十年,当有天下,诛杀唐氏子孙歼尽。
”帝曰:“疑似者尽杀之,如何?”淳风曰:“天之所命,必无禳避之理。
王者不死,多恐枉及无辜。
且据上象,今已成,复在宫内,已是陛下眷属。
更三十年,又当衰老,老则仁慈,虽受终易姓。
其于陛下子孙,或不甚损。
今若杀之,即当复生,少壮严毒,杀之立雠。
若如此,即杀戮陛下子孙,必无遗类。
”太宗然竟善其言而止。
淳风每占候吉凶,合若符契,当时术者疑其别有役使,不因学习所致,然竟不能测也。
显庆元年,复以修国史功封乐昌县男。
先是,太史监候王思辩表称《五曹》、《孙子》十部算经理多踳驳。
淳风复与国子监算学博士梁述、太学助教王真儒等受诏注《五曹》、《孙子》十部算经。
书成,高宗令国学行用。
龙朔二年,改授秘阁郎中。
时《戊寅历法》渐差,淳风又增损刘焯《皇极历》,改撰《麟德历》奏之,术者称其精密。
咸亨初,官名复旧,还为太史令。
年六十九卒。
所撰《典章文物志》、《乙巳占》、《秘阁录》,并《演齐人要术》等凡十余部,多传于代。
子谚,孙仙宗,并为太史令。
旧唐书 袁天罡传袁天纲,益州成都人也。
尤工相术。
隋大业中,为资官令。
武德初,蜀道使詹俊赤牒授火井令。
初,天纲以大业元年至洛阳。
时杜淹、王珪、韦挺就之相。
天纲谓淹曰:“公兰台成就,学堂宽博,必得亲纠察之官,以文藻见知。
”谓王曰:“公三亭成就,天地相临,从今十年已外,必得五品要职。
”谓韦曰:“公面似大兽之面,交友极诚,必得士友携接,初为武职。
”复谓淹等“二十年外,终恐三贤同被责黜,暂去即还。
”淹寻迁侍御史,武德中为天策府兵曹、文学馆学士。
王珪为太子中允。
韦挺,隋末与隐太子友善,后太子引以为率。
至武德六年,俱配流巂州。
淹等至益州,见天纲曰:“袁公洛邑之言,则信矣。
未知今日之后何如?”天纲曰:“公等骨法,大胜往时,终当俱受荣贵。
”至九年,被召入京,共造天纲。
天纲谓杜公曰:“即当得三品要职,年寿非天纲所知。
王、韦二公,在后当得三品官,兼有年寿,然晚途皆不称惬,韦公尤甚。
”淹至京,拜御史大夫、检校吏部尚书。
王珪寻授侍中,出为同州刺史。
韦挺历御史大夫、太常卿,贬象州刺史。
皆如天纲之言。
知笠的大业末,窦轨客游德阳,尝问天纲。
天纲谓曰:“君额上伏犀贯玉枕,辅角又成、必于梁、益州大树功业。
”武德初,轨为益州行台仆射,引天纲,深礼之。
天纲又谓轨曰:“骨法成就,不异往时之言。
然目气赤脉贯瞳子,语则赤气浮面。
如为将军,恐多杀人。
愿深自诫慎。
”武德九年,轨坐事被征,将赴京,谓天纲曰:“更得何官?”曰:“面上家人坐仍未见动,辅角右畔光泽,更有喜色,至京必承恩,还来此任。
”其年果重授益州都督。
斋隈唏则天初在襁褓,天纲来至第中,谓其母曰:“唯夫人骨法,必生贵子。
”乃召诸子,令天纲相之。
见元庆、元爽曰:“此二子皆保家之主,官可至三品。
”见韩国夫人曰:“此女亦大贵,然不利其夫。
”乳母时抱则天,衣男子之服,天纲曰:“此郎君子神色爽彻,不可易知,试令行看。
”于是步于床前,仍令举目,天纲大惊曰:“此郎君子龙睛凤颈,贵人之极也。
”更转侧视之,又惊曰:“必若是女,实不可窥测,后当为天下之主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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